江防水军操期“在内三营，操五歇十，在外各营，操三歇五，各循旧规，不必一律，其各该操日期，先朝亦有成法。操五者，走阵下营二日，演习武艺三日。操三者，走阵下营一日，演习武艺二日，此自各营官督视务不厌烦，不避劳，不徇私，随其生熟分别劝惩，庶有进益。至于歇十歇五，时则闲暇。然不过养其锐气，非与之以佚也。仍须讲究韬钤，劝勉忠义”。

水军摆船阵型

分关二营摆船与一营摆船思路相似，仍然呈八字形，不过舰船数量大大增加，前营在前，左营在后，前营左、右二哨分别位于编队头部两侧，左营左、右二哨分别位于编队尾部两侧。

安摆船式适用于更多船只编队的情况前营、后营、左营、右营分别以八字阵型，位于编队前、后、左、右四周，中军位于编队中央位置。

各舰队以此为准每日演练。但若遇“海涛汹涌，港有弯曲阔狭、当风隐风之不同”的情况，就难拘一定之势。

如遇到狭窄如羊肠的港湾或者水道，又当变“单只一字顺下”，不可拘泥于宽迥之处的编队阵型。或者遇有风潮不能大操，可“以小船摘甲长，每甲长摘兵一半，用小船、三板操起形状之略”。

水军水操步骤

水操具体步骤为：先一日，寨将通知明日水操。次日平明，看天色晴霁，风浪不作。掌号一遍“做饭食，收拾篷索，一面鸣金边，将哨船遣发远去，做四面探贼状”。掌号二遍“主将升船厅，吹号笛，水兵听发放”。

分总、把总、哨官、捕盗、舵工、椗手、缭手、队长等人俱凑至坐船下。其脚船挨次列在主将坐船两边。官、捕各上船列定，舵工以下至队长各在三板船上跪听。

分别发布命令后，大吹打，各官捕退去。各船吹打停止。各司、哨发放。等到各捕盗、队长皆发放毕，起椗扬帆。

中军禀告贼船在洋行驶。即放铳，升行旗，起操。“举号炮一声，擂鼓，升行旗；举肃静炮三声，又举号炮一声，点鼓，各船尖字札者，一齐向前看”。

扮演敌人的战船约在二百步之内，“举号炮一声，喇叭吹天鹅声，先举狼机、鸟铳，俱不用铅子，火箭另做小起火代用，分班打射”。

再近三十步以内，“举号炮一声，喇叭吹天鹅声，鸣锣击鼓。放喷筒，射镖枪兼毒弩，与铳矢齐发”。

但喷筒只放一个，镖枪以干柴、木棍、荆枝等极贱者代替，量用十枝。弓只张空势，铳不装实弹。再近船边，“船上用火桶、喷筒、火箭及掷滑湿之物；上斗、上船尾者，用犁头镖掷贼舟”。

镖用细竹木或小细竹，以纸绵缠绕其头部，庶免伤人。火桶用空木桶，以细长线系悬，系于船女墙掷下，水操演练结束，又可取回，不致随水漂流遗失。

战船斗力演习，“我船大，贼舟小，正其蓬舵，作犁沉势。粧塘船亦用大船二只，作摇橹迟状，小船桨橹甚利，用四五船作围击状；以一只逼我大船边，两船做力战状态”。

力战则斗、尾掷镖，用神飞炮洞碎其舟，但神飞炮操习时不轻用，“俟操毕另行取来，各试一位，如临阵同”。常操也不用六合铳，“另为浮板载之，别用脚船或八桨以绳牵引，必近贼舟，对身燃发”。

板碎铳沉，所费不过六条椽木、五道铁箍。因为“将领有数，大操时各船齐举，官目不能一船一身以调度之。若混于众舟声焰之中，即不合彀，或迟速不得瞭见，或见而不及改正，或对面不得飞过”。所以合操完毕有必要进行分操。

各船将领亲身在船，照大操号令，“一船练熟，再练一船；各船练完，方合众总练”。只不过单船练时“不用粧塘船，件件与临贼同”。

神飞炮与百子铳俱用铅子，火桶俱实掷于水面，射仍然不用真矢，镖仍不用真镖。为避免浪费，“用真器只可一举”。

水兵不仅有水操还有陆操，水兵有“水操、陆操之规，修完船只则在水寨试演铳、摽、火箭等械，使船习谙进止，方发防汛，汛毕各兵俱在陆地习练刀”。

以适应不同作战环境的需求。水兵南方陆战以剿倭为主，倭兵最可怕之战法为长蛇阵与蝴蝶阵。“

倭寇惯为蝴蝶阵，临阵以挥扇为号，一人挥扇，众皆舞刀而起，向空挥霍。我兵仓皇扬首，则从下砍来。又为长蛇阵，前耀百脚旗，以次鱼贯而行。最强为锋，最强为殿，中皆勇怯相参”。

即所谓战时“排成一列纵队前进，一遇官军就散开埋伏，指挥官以挥扇为号，伏兵从四面舞刀而起，状如蝶舞。又把最强的人安排在一列纵队的先头和后尾，击头用尾攻，击尾用头攻”。

水兵陆战训练

为应对倭贼蝴蝶阵与长蛇阵南方水兵陆战训练以操习鸳鸯阵为主。水兵北方陆战，要应对游牧骑兵，则以操习战车为主。如此“水陆互练，在舟为水兵，登岸为陆兵”。

实现了戚继光所说的“水兵人技皆次于陆兵，设使将水兵教练遴选亦如陆兵，而后登之舟中，则比陆兵战加一舟险，其功倍于陆兵必矣”。

明人在水兵水战、陆战能否兼顾的问题上亦有争论。

俞大猷认为：“水陆之兵，宜分别明白，若原是水兵忽然又拨以为陆，非惟各兵之心志不定，而队伍进止俱非素练。何能克敌？”

戚继光则认为：“夫水陆之分可恨在此。逼贼登山将不舍舟登陆步战乎？”“把总之官统领兵船在洋堵截，似为有备。但贼船之来，连接舰，乘风驾潮，万一不能尽行邀击，或有一二泊浅阁岸，则水兵束手旁观，任其焚劫无可奈何”。

但不管如何，水兵虽需兼习陆战，但仍以船战为主，不必水陆兼精，如此可避免兵士过于疲劳。

其陆战所用兵器，可于船中器具迁就通用，“若在船所专用某种，在陆所专用某种，必不可那移迁就者，量为两习”。

水兵单人陆操训练与陆兵单人操练差别不大。水军训练与其他军种既有共性又有特性，如戚继光认为“束武之法，号令之宜，鼓舞之机，赏罚之信，不惟南北水陆，更无古今。其节制、分数、形名，万世一道，南北可通也”。

因此在水军陆操训练中，既要发挥其共性，又要注意其训练的特殊性，这样训练才能避免有读父书之忧。

单人训练，即一百步外树立红色旗帜，进行弗朗机射击，“听唱名打放。每人三铳，中一者量赏，中二者平赏，中三者超格重赏，不中者打罚，如比较陆兵格眼”。

八十步树立红色高招军旗，试射鸟铳。六十布外树立蓝旗，进行标枪、打石射击，同样是试射三发，按照命中程度进行赏罚。

随后树立白旗，各船刀手、勾镰手、枪手都进行“手法、身法、步法”练习，并看“叉、钯、勾镰与长枪”对打，看其格挡如何。

若要水寨列阵陆操，前一天晚上，主将先出牌谕示各船兵将明日陆操，陆操当天早上，“布告官先于船上五更，掌头号，各兵起收拾做饭。约中军船炊熟，掌二号，各兵食饭”。

各船官、捕带兵登岸，赴校场。将“每一司所属，但系鸟铳手，不拘几队，编为一哨。小船四五名不成队者，俱从杀手队，用军器，不用火器，并入杀手队后，挨号派去，足三队为一旗，足九队为一哨，数完，又分一哨。每足一哨，以一哨官领之。每足一旗，用捕盗领之”。

如捕盗不足，可令委军中有胆力者暂时署理。哨官不足，以军中听用官暂时署理。“鸟铳一哨，杀手四哨，共一司，以分总领之”。

分总不拘数，以兵尽为度。鸟铳不必较多寡，“足一哨即为一哨，不足一哨亦称一哨，多出一哨之外，亦只称一哨”。

水寨把总、参将称主将，总统全寨陆操事宜。掌第三号，水寨主将摆清道旗，建五方旗鼓，水兵陆操照陆兵操练之法演练。

贼在百步之内，听举号炮一声，吹哱啰一通，“或将铳一次尽举，或每队二人一层，分五次举，临机决示，听天鹅声为准。或只放一层，天鹅声只一次是也”。凡发铳时机，必待天鹅声尽而发。务必照比较打靶子之势，瞄准敌人发射。

完毕后，再放焰火信号一枝，“前层钯手到鸟铳手处，平列放火箭，射手射矢”。但“火箭有镞，不可场射，预造起火代用，且省费也”。

钯手每射火箭一枝，弓手发九矢。之后，举号炮一声，点鼓，钯手、弓手俱回原队。后层间队而出。

立队之前，“擂鼓，吹天鹅声，呐喊，整队飞趋”，作战一次。又“点鼓紧行，擂鼓，吹天鹅声，呐喊”，作战停止。

再次“点鼓紧行，擂鼓，吹天鹅声，呐喊”，各兵将鸳鸯队一拥向前，挤挤密密与敌鏖战。若敌败则鸣金，停止擂鼓。若敌复回，则又用前令，如此往复。

演练三次而回原地休息。陆操亦有小队分操，“挨队分练，自一队起至三队毕，合一旗练。自一旗练至三旗毕，合一哨练”。

如此，“虽三人、五人、十人亦可练，亦用战法，亦有奇正”。

结语

总的来说，在南方，变水兵为陆兵小队操束伍图即为鸳鸯阵，此为戚继光所创陆兵杀敌第一战法，“二牌平列，狼筅各覆一牌，长枪每二枝各分管一牌一筅，短兵防长枪进老，即便杀上”。